die Musik



我如是說,

 夜半原本只想舒發情緒的,看租來的一部片,

 看到中途隱約的感到不對勁,然後我就哭了.




 我看到我的生命中最美好的那一段文字與風采,就在那當下的悸動,

 與數不清的音符相互交流著.



 我是否還有能力回到充滿無數感動的那一刻呢,我這樣問自己,

 生命是否還未結束,或許,亦可這樣:

 我血液中仍存在著青春時期的音樂與不可數的繁星,鞏罩在天際,

 隨著小橋流水開始,緩緩地隨著母親與少年的腳步,踏在Beethovengang的河邊,

 和諧的田園旋律從遠處毫無重音的起始,我閉目和著它呢喃著.



 某天晚上,在南奧某處舞台邊,兩把熱戀中的小提琴各自奏出旋律,

 慢板的和絃交互變化,不若調情,只有小宇宙的火花與熱焰狂暴著所有星系,

 十六分音符在主旋律下竄了出來,不停的向前奔,拋棄世俗的羈絆,

 剎那間,萬物失去了呼吸,為完美而靜默恆久,彼此心靈繼續交流,

 突然間我回到了某下午空教室裡,用力踩著踏板,使勁地踩,

 午後的餘光從滿是塵埃的窗透了過來,包圍整台鋼琴與生命,

 奏出我的心靈與潛意識,是的,音樂是不需要技術的,

最完美的音樂只是一種熱情而已!



 記得在我第一次聽到Daniel的Pathetique時,看著他左手有如蝴蝶般的伴奏,

 右手重搓著琴鍵,只有澎湃與激昂才能與此匹敵的音響才能重創我的孩子氣,

 我被霹靂擊到了,是的,有如教父裡的麥可初見阿波羅妮雅的時候,

 我稱它為大霹靂,一種與熱戀過於相似的形容詞,我不禁長嘆一口氣,

 與Daniel借了樂譜,一跟手指頭一跟手指頭地踏著白鍵與黑鍵,

 走過一頁之後,我加快了速度與節奏,慢慢地我接近了它,一處藏寶地點,

 然後毫不喘息的又走了一遍,又加快了層級,然後我感覺我擁有了它!



 然後某一天我遇到了張小嫻,傷害了我純潔的心靈,

 被迫地接受了無情的摧殘,那一夜,我睡不著,一直傷心到次晨,

Ja, das ist die Welt, die eigentlich nicht Dir gehoeren soll.

沒錯,這本來就不是屬於你的世界,不過死心吧,你從此再也無法離開它了.

 我似乎漸漸地忘了所有的感動,我似乎只會利用著它所留下來的遺產,

 而忘了內心裡的那隻精靈,一隻快要絕種的生物,全身不時地,

 隨著節拍或是心跳聲而發光發熱,不需要觀眾就可以整夜在空曠的山谷裡唱歌,

 我忘了它:"我對不起你!"

 所以我哭了,這好幾年來唯一的一次,我抽噎著一直到結束.

 

 突然間,我忘了該如何使用帶髒的字眼,只記得聖潔與無國際,

 望著白色的耀光與雨中的澎湃,山中的巨靈依著歌德的囑咐搖搖晃晃地走到山角,

 大地顫抖著,塵沙暴飛揚起來,撩向無邊的天際,

 然後又是一陣默哀(靜)



 心跳聲持續著,狂朗著,我重新拾起回憶,

 然後奔向高原,向大地怒吼,我想要回應,

 那一晚我哭了,面向行人繁忙的Kaerntnerstrasse,

 我記得我曾在那間隔整齊的石板路上發過誓,我要學習如何感動,

 學習如何與大自然對話,與天際心靈交流,與山川散步,

 與白雲遊蕩,與百年的石塊相擁,與Schwedenplatz的冰淇淋融合,

 與多瑙河合唱,與當下甫釀出來的Sturm搖搖欲墜,

 與手風琴搖起阿爾卑斯山角下的民族舞蹈,與熱戀共譜愛之曲,

 與晚年坐在燭臺邊取暖...



我像似失去了所有,忘了曾經的那一段生命,

 我真沒料到,那一段生命竟然地這麼短促,而我卻渾然不覺.

 漸漸地,曙光慢慢浮起,我眼前的世界開始跟我招手,我伸向前去,

 卻觸碰到堅硬無比的一塊萬年冰,透明無瑕,我懷著淚目送它,

 嘗試藉著酒精將控制我十幾年之久的理智推入火坑,縱然一秒鐘也好,

 我只要留住那片刻,知道如何歸去的那一段路線,

 因為那是我僅存的自然與單純.

 

維也納的巧克力隨著濃濃的4.5%牛奶褪去苦澀,

 奶香四溢,甜味散開,心裡卻充滿著酸酸的甜味,

Strauss的華爾茲配上Bernstein的Opus One與Radetzky Marsch,

 從容地遞上了所有一與二小提琴,奮力的奏出新年音樂會的鐘聲,

 早晨我們漫步在冷颼颼的馬路上,吃著熱呼呼的烤起司香腸淋上黃色的芥茉醬,

 邊咬邊滴下,吃得滿手都是,然後似乎空氣中仍舊充滿著音樂與節拍,

 配合著自動剪票機的咖嚓聲與開門前的預告,此時最適合一杯Soda,

 扔進維他命補給片,聽著它在四處流竄的氣泡中漸漸散發,

 多麼美的音樂呀!



然後淚也乾了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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